樱桃🍒

聆听者,织梦人。爱发电账号同名,不可言说的都在那里。

【你✖️利威尔】当你生病

选自“樱桃与白兰地”-叨叨上的旧文,暂且拿来充数。To已经看过的宝贝们:实在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暑假我一定好好构思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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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冬日到来了。城市在逐渐变长的夜晚中越陷越深,它的边缘长出了斑驳的积雪,薄薄的白霜。冬天冷冽的气息在大地上沉积,秃树细瘦的枯枝衬在蓝天上。日子因寒冷而变得坚硬,像是一块隔夜的面包。

 

初来乍到的你对苏格兰冬季的深寒一无所知,还在初雪之后为一整个白雪琉璃的宇宙赞叹不已。你依然在傍晚出门,只穿着一件呢大衣和一条针织羊毛裙,一头撞进冰封雾冻的夜色里。

 

月初,一波寒流来袭,冷气在不知不觉中侵入四肢百骸,蚕食着你的力气。等你后知后觉,意识到咽痛、头疼、流鼻水等流行性感冒那一系列恼人的初步症状在身体各处逐步上演时,已经来不及了。某天早上起床后,你觉得走路发飘,又一头扎回柔软的被子里。四肢酸痛,浑身发冷,抖得像个筛子。

 

“啧,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的蠢小鬼。”利威尔伸手探了探你的额头。

 

“我没事。”你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其实你觉得这点小病不足挂齿,不消一两天就好利索了。

 

“我先给你测个体温。”

 

“用不着。”

 

“张嘴。”

 

你很不情愿,但利威尔不善的语气告诉你最好照办。你乖乖把体温计含在嘴里,利威尔坐在床边,趁你没法回嘴骂了你一顿,净挑难听的话说,从你不好好吃饭,不珍惜身体一直数落到你不看天气预报及时增减衣服。听他的话,仿佛你能平安活到今天,没饿死冻死自己就是个奇迹。

 

“收拾东西,去医院。”拿出体温计检查的时候,利威尔的脸色难看之极。

 

“我不去。别乱操心了,就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社区医院看全科医生要预约,至少一周等起,到了那时病都好了。而且我还没有买商业医疗保险,去私立医院做个几个检查就够让我破产的了。”

 

你蜷缩在被子里动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本来嗓子就疼,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咽喉更是难受,连吞咽都像是咽下了几根针。其实去看急诊也行,但你宁愿在家待着,不想去医院折腾。那儿人来人往,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往往最后也就是开点退烧药打发人了事。

 

“你真不想去也行,我可以请认识的军医上门来诊断开药。”

 

“可……这样好吗?符不符合规定先不说,这是要欠人情的吧……”你从被子里吃力地抬起头来。

 

“这不是小鬼该操心的事。”利威尔的语气软和了一些,这是他想要说服你时常用的口吻,既威严又温柔,带着某种独特的魅力,非常让人着迷。“你这几天给我好好在家休息,我会陪着你的。乖乖听话,知道么?”

 

一个五大三粗,像屠夫多过像医生的男人被请来看诊。他的态度倒是很和蔼,络腮胡子下堆满笑容。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后,他一边给你做检查,一边显示了急于用幽默拉拢人的企图和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尴尬问题让你头疼加剧,只想再次昏睡过去。

 

“……我都大学毕业工作一年半了……我也不知道利威尔为什么这么叫我……是的,我七月底刚从伦敦来……嗯,很喜欢这里,就是冬天太冷了,人们说话的口音有点难懂……现在?习惯一点了……不,利威尔没有诱拐我……也没用上暴力……什么?!我没有怀孕!是的,我很确定……对,我知道他在最佳生育年龄,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他问个没完,直到利威尔在旁边不耐烦地警告。“够了,格里菲斯,小心你的舌头。”

 

格里菲斯医生不无遗憾地站起来,慢吞吞收拾起工具箱。

 

“这小鬼得了什么病?”

 

“重度流感。”医生在房间里环视一圈,说道:“要不要去输液?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你抱紧被子拼命摇头。

 

“那就让利威尔兼职白班和夜班护士照顾你吧。”格里菲斯医生宽容一笑。走到门外,他犹不忘回头叮嘱一番:


“按时吃药,可以泡个澡降温,小心不要再受凉了。”

 

“是抵抗力太弱的关系,尽量多调养几天。”

 

“如果体温高于39度,或者三天后还没有退烧的趋势,马上联系我。”

 

你倚靠在枕头上一阵剧烈咳嗽,轻松的感觉又全没了。利威尔倒了杯水捧给你喝。“我拿处方去配药,很快就回来。”

 

药效没有立竿见影。这一天你都在迷迷糊糊中昏睡,偶尔在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咳嗽中惊醒。到了晚上,高烧让你的世界不停地旋转,头脑一片模糊。全身隐隐作痛,每根骨头都像被拆过了一样,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你闭着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可头疼得快要裂开,难耐的刺痛不断刺激神经,驱赶着睡意。

 

“怎么,睡不着?”利威尔坐起身来,把手放在你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的手凉丝丝的,非常舒服,你忍不住在他的掌心蹭了又蹭。

 

“嗯……难受……感觉自己快死了……”

 

“知道生病难受,平时就给我好好锻炼增强体质啊。”他仿佛压住了一声叹息,“我去给你弄个冰袋。”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你的声音因虚弱而分外娇柔。

 

“有话要说?”

 

“是啊,有好多事情要交代呢……首先是我的那两只兔子,它们跟了我三年了,是我不会说话的伙伴。请你一定不要弃养,务必给它们送终,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

 

“……好的。”莫名其妙的嘱托。难道这小鬼的脑子真烧坏了?

 

“接下来是我的那架钢琴,”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打断了你的话,利威尔喂你喝了点水。待喘过气来,你继续说道:“虽然买来好些年了,但它也值不少钱,至于是要卖了变现还是留个纪念就随你的便了。”

 

“……哈?”这死小鬼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还有我的遗产……”

 

“……遗产?”血压一下子蹿升到了头顶。

 

“对,就是我攒下来的那些私房钱,还有藏书……数目不多,都留给你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有生之年,不要忘了我啊……”

 

“够了!”

 

利威尔忍无可忍。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他真想拿起枕头直接把你拍昏过去。“发烧死不了的,但是你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可能会。”

 

你缩回被褥下面,嘴角牵起一个无力的弧度,因为说话耗尽了力气而几乎失去知觉。

 

利威尔又好气又好笑。病成这样还有心思说笑逗趣的,除了你他也没见过第二个人了。他抚摸着你烧得滚烫的脸颊,灰蓝色的眼眸里,现出了一丝无可奈何,无处安放的心疼。他拿来冰袋,用毛巾裹着在你的额头上轻轻冷敷,一手轻轻在你脊背上拍抚。伴随着一声呢喃的,是你伸过来的纤细手臂和紧贴住他胸口的脑袋。利威尔低头看了你很久。你像是从外而内得到了抚慰,因头疼而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长而卷翘的睫毛画出的两道弧线停止了轻颤,脸上是全然的信赖安心,呼吸也平缓了下来。总算是哄睡着了么。真不容易。他长出了一口气,在你身边躺下,替你将被子紧了紧。

 

睡到半夜,一声闷响将他从浅眠中惊醒。睁眼看时,你不知怎么从床上滚了下来,正跪坐在地板上,挣扎着想站起来。面对他的叱问,你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推开被子下床,打算抱起你放回床上。

 

“不不,我我……本来就是想下床的。”你的脸一下子更烫了。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你要干什么?”

 

你又不说话了,涨红的脸庞困窘无比,胡乱扭着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利威尔俯身看着你,突然明白过来。

 

“啧,你这一脸要憋不住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淡淡的语气下分明藏着好笑,“需要去厕所就直说。反正小鬼丢脸的事数不胜数,也不差这一回了。”

 

处理完毕,他将你抱回床上,还给你抖了抖枕头,捋平床单,掖好被角。你翻了个身背对他,只觉得尊严碎了一地。你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蒙住头。大概没有死角的亲密相处必须如此。他见过你清晨早起乱得像鸟窝的头发,用过你用过的浴巾,吃过你吃过的饭菜。利威尔无微不至的照顾是自然的,但你的尴尬、羞惭和难堪也是自然的,这不是矫揉造作,你只是太喜欢他了。

 

冬天的白天很短。清晨的光亮一转即逝,日子马上陷入了琥珀色的低沉午后,有一瞬间变得金黄透明,像是深色的啤酒。一整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利威尔都待在屋里陪着你,在的时候他很少说话,但一刻都不会忘了关注你。

 

“你今天吃得太少了,水也没喝几口。你还想不想病好了?”

 

你这天的进食少得可怜,中午的麦片粥还放在床头,几乎一口未动。

 

“一直躺着不动,我不觉得饿。”

 

你靠在床头凝视窗外,今天天气不错,没刮风也没下雨。一只红嘴灰羽毛的小鸟在掉光了树叶的枝头间蹦跳,时而歪头吐出一串婉转的圆滑音,音符像雨点般从树枝上落下来。

 

“不想吃流食的话,我可以做点别的。”

 

“不用了,是我自己没有食欲吃不下。”

 

利威尔思考了一下,端起床头的碗。“我换种配料重新做。你能好好吃完的话,我会考虑给你找本书来念。一直躺着是很无聊,尤其是对于你这个一刻都静不下来的小鬼。”

 

“还有,要是你因为我抱你去厕所太尴尬而不肯喝水吃东西的话。我会捏着你的鼻子灌下去。”

 

所幸从第三天起,你的身体渐渐开始复原。热度和头晕仍在,但已没有病程初期那么难受,也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

 

“你请了这么多天假,会不会扣工资?”你挪到床边,以臂为枕,一头长发垂落床沿,倾泻奔腾不息。

 

“不会。”利威尔专注于手头笔下的事情,脸上没有一点可以称得上是表情的东西。

 

“那会不会影响年底考评?”

 

“不会。”

 

“会影响年终奖吗?”

 

“军队里没有那种东西。”

 

“那全勤奖呢?”

 

“你有完没完?”利威尔终于抬起头,“既然这么担心我的工作,就赶紧给我好起来,趁早让我摆脱照顾生病小鬼的麻烦差事。”

 

你又想了想,仰起小脸说得认真:“我觉得我好很多了,一个人在家休息两天就行。你不用这样寸步不离陪着我。”

 

“不行。”利威尔一口回绝,“蠢小鬼的话毫无可信度。”

 

他又给你测了一次体温。“还在发烧。”

 

他责备地瞪了你一眼,仿佛没能痊愈是你的错一样。

 

“躺回去。在你完全恢复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傍晚,埃尔文来看你,手里捧着两串葡萄,腋下夹着一卷《罗马帝国衰亡史》,是你在之前的闲聊中和他提到过的。

 

“感冒发烧竟然还要人来看望,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你坐直身子,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佩戴上一个漂亮的微笑。

 

“那就这么想:我不是来探病的,我是来看看利威尔是不是以照顾你为借口,趁机偷懒不干活的。”他笑着拖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顺手把葡萄交给一旁的利威尔。“劳驾,去洗一洗,剪成小枝。”

 

埃尔文陪你聊了好一会儿,翻开书本逐篇逐章讨论。你近来很少有大块的时间阅读这类严肃的文史哲书籍,如今在病中重拾,吸引又多了一分,心情也变得愉快平和。这个话题利威尔不怎么懂,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似乎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往那儿一坐就算是参与了。

 

“你可以走了。”快九点时,利威尔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别让小鬼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没听她嗓子都哑了么。”

 

送走埃尔文后,他不由分说要给你洗澡。等着浴缸放满水的间隙,他换了新床单,重新抖抖枕头,把它们拍松,整理好被褥。

 

“能在旁边点几支香薰蜡烛吗?肉桂和苹果味的。”你在浴缸中蜷起身体。温热的水流没过胸口、肩膀,暖意随着神经脉络散入全身,驱走折磨了你几天的冰冷酸痛。

 

“别没事找事。我没把你摁在冷水龙头底下冲就不错了。”利威尔冷冰冰地拒绝了你的要求。

 

“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嘛,照顾人也要彻底一点。提升一下病人的舒适度有什么关系。”

 

禁不住你几番柔声恳求。他无奈起身,在浴缸四角点上了蜡烛。跳动的光焰在四壁和天花板上投下细细碎碎摇摇曳曳的光线,将他和你映成长长短短正正斜斜的影子,被一团因甜香而变得暧昧撩人的湿润水汽笼罩。

 

“你看,这样气氛是不是好多了。”你掬起一捧水,又从指缝间漏下去,在水面溅起一朵小小喷泉。

 

“嘁,有什么用?”

 

反正你在病中,他想做的事一样也做不了。他给你洗澡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是一场对意志力和自制的考验。哪怕他坚决地收敛心神,不去看你沾了水珠的柔白手臂,圆润肩头;不去看你盈盈一握的腰肢,线条惊人美妙的小腿,你身体的感触也无时无刻不在诱惑着他:丝丝缕缕的头发摩擦着,纠缠着,仿佛在他指尖尽情嬉戏;还有这依靠在他胸前的温软躯体,随着每一下心跳律动的肌肤,催化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动。

 

“利威尔——”你的话还没说完,阴影遮没了光,他的气息一瞬间压了下来。

 

“不要,”你推了推他,“会传染的——”

 

“都待在一个屋子里这么些天了,要传染早传染了吧。”

 

温热的舌尖描摹着你的唇线,又启开齿间探了进来,放肆地游走触探,纠缠着唇舌不放。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伸手扣住你的后脑不容闪躲,浑身散发出灼人的热量。侵略性的吮吸和啮咬令脊背蹿起一阵熟悉的酥麻。红茶微涩醇厚的气息一波波度入,涟漪般一波波扩散开。你在颤抖,软弱无力的身躯被他完全搂在怀中。在你快要失去自制时,他却突然抽离开了。

 

“你还在生病,我就不做什么了。”结束了这个长吻,利威尔用拇指轻轻抚摸着被吻得红润的双唇,暗哑的声音毫不掩饰欲望。“剩下的,先欠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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